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週日半夜三點多,小腹突然一陣疼痛,把我從睡夢中吵醒,不過只持續了不到半分鐘,所以我也不以為意,繼續睡大頭覺。到五點半之前,大概都是半小時痛一次,第一胎嘛,也分不清是假性陣痛或真陣痛,反正一痛就爬起來走路和努力呼吸,沒痛的時候就上網找資料,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陣痛。

到了五點多,陣痛頻率縮短到10-15分鐘左右,老爺以為我又睡不著覺在上網,唸了我一頓,我跟他說肚子一陣一陣地痛,不知道是不是要生了。一臉睡意的他,說應該是假的啦,離預產期還有兩星期,我們家女兒應該不會提早出來報到,而且我沒破水也沒落紅,不可能是要生了。講完,他下一秒也拿起平板開始找產兆說明,而我的陣痛也越來越頻繁。

過了六點,我們決定打電話去醫院問,護理人員說,每個人的疼痛忍受度不同,有的人覺得會很痛,有的人還滿能忍的,但安全起見,最好還是去一趟醫院,如果是假性陣痛,頂多被退貨。電話掛掉後,陣痛已經差不多是5-10分鐘一次,而且越來越痛。老實說,因為很多人說真的陣痛會從腰部往前痠痛,但是我的陣痛只有小腹,而且沒有其他症狀,到這時候我都還以為是假性陣痛。

上午七點半終於順利抵達醫院,剛開始還能正常對談,護士說要檢查子宮頸是不是開了,我聽說這個過程會痛,雖然心理有所準備,但真的滿痛的。只是,護士檢查完,就說已經開了快八公分了。啊?八公分?這是啥意思,我還傻傻地問護士,她用白話文回答我,「妳快生了啦」。

蝦毀?!提前請產假是要休息和休養,而且還特別跟肚子裡的小妞交代要準時報到,哪裡知道小妞還真的「準時」在我請假第一天就來報到!還好我的待產包都準備好了,不然真的會手忙腳亂。

老實說,陣痛真的很痛,難以言喻,痛得天旋地轉,冷熱汗直飆,我啥也不能做,只能躺在床上痛苦呻吟。大概是我即將臨盆,護士也沒問是否要無痛分娩。護士問了一堆問題,也要我簽很多張文件,現在回想,我還真佩服自己竟然有辦法回答問題和簽名。到我進產房前,老爺什麼也不能做,只能在一旁緊張。他趁護士問基本資料時,他打了通電話跟英國家人報告。他跟我說,英國時間是半夜12點多,只連絡上弟弟,據說弟弟非常興奮。老實說,我當時只想用力推,但是護士交代不能用力,所以只能忍痛,繼續像瘋婆子一樣痛苦呻吟。

八點多終於進產房,老爺在外面守候,陣痛強度越來越大,護士交代要開始推,但還真難抓到訣竅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護士把羊膜刺破,讓羊水流出來,並且一直引導我推,我不斷用力(重點是沒用對力氣),到最後真的雙腳無力,不停顫抖。

有很多人聽到自然產要剪會陰,都是一臉驚恐。在生產之前,我也覺得那是很可怕的事情,但真正躺上產檯,生產的疼痛遠大於其他疼痛,平常怕打針的我,當醫生注射麻藥在會陰部時,只覺得那像蚊子叮咬一樣,剪會陰部當然就更沒感覺了。最痛的時刻,應該是小妞要滑出來的那一刻,只能用天崩地裂來形容。

等到胎頭快出來時,有個護士進來說老爺可不可以進來看,我一邊用力,一邊說「他要進來看,就讓他進來」。哪知,話才講完,其中一個護士就說來不及了,等一下再抱出去給老爺看,這時醫生叫我用力推,小妞就滑出來了!我只來得及遠遠地看到小妞一眼,她就被抱走了。

朋友問我,第一眼看到小妞有何感想?長得跟我想像中的一樣嗎?

我的答案:紫色小外星人。

好吧,我知道我的答案讓很多人覺得很好笑,到現在我的腦海裡還是看得到護理人員一手抓著小妞的頭頸,另一手抓著她的雙腳,當時躺在產檯上的我,真的只有遠遠地看到小妞一眼,我以為護理人員會抱過來給我,但等我真正看到小妞,把她緊緊抱在懷裡的時候,已經是12小時之後的事了。

上午九點多,我和老爺的心肝寶貝,終於check out囉!人生轉捩點,從此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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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小妞出生後,馬上就被送到嬰兒室,原本我要求母嬰同室,但因為小妞一直吐胎水,護理人員怕我不會照顧,因此把時間延後,但因為人手不足或有其他原因,又把時間延後,讓我錯過一次又一次的親餵時間及探視時間。最後我終於放棄等待,在晚上最後一次親餵時間直接到嬰兒室報到。

小妞是自然產,而且我也沒打無痛分娩,因此生完後兩三個小時就能自由活動,到了晚上的那次親餵時間,我終於摸到軟綿綿、熱呼呼、體型迷你的小妞,心裡好感動啊!我把熟睡的小妞緊緊抱在懷裡,摸摸她的小臉、碰碰她的小耳。

終於,小妞睜開眼睛了,是老爺的眼睛!驗證無誤,是咱寶貝女兒沒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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